2017年6月20日，对于Uber的联合创始人兼CEO卡兰尼克来说，可能是最艰难的一天。诺大的会议室里，Benchmark、FirstRoundCapital和MenloVentures的投资人，这些曾经公开夸奖过他的家伙，现在气势汹汹地告诉他：Uber现在乱七八糟，你要负主要责任。卡兰尼克：我负责背锅当晚，卡兰尼克辞职。2017年，优步爆发了一系列丑闻。从根本上说，这真的源于卡兰尼克的强硬作风和他“不惜一切代价为胜利而战”所营造的优步“狼性文化”。再说说另一家公司Zenefits，这家公司在2015年还是炙手可热的硅谷新星——成立两年就估值45亿美元，一时间荣光如初。然而，由于创始人兼时任CEO帕克·康拉德过于追求公司的发展和业绩而忽视了团队的文化建设，导致Zenefits丑闻不断，包括员工在公司内吸烟、饮酒甚至发生性行为，商业模式也因此被发现在某些州是非法的。随着法院传票的到来，公司迎来了一场风暴，迅速从高位跌落。帕克曾公开表示，当公司发展太快时，企业文化和管理跟不上。后来因管理不善而辞职。2013年，ParkerConrad带着他初出茅庐的Zenefits参加了TechCrunchDisrupt大会。我们为什么要谈论这两家公司？因为他们很典型——创始人往往在公司发展壮大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继续担任首席执行官。但创业取得好成绩，并不代表你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管理者。在这两个例子中，首席执行官的管理不善和业绩对成为独角兽的公司造成了灾难性的影响。这在以前很少发生。在互联网时代开启之前，投资机构在创业公司从创业到融资再到上市的过程中逐渐主导和掌控。往往在公司上市之后，创始人就不再是核心管理层了。但近年来，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创业公司的创始人永远是公司的主要管理者已经成为一种共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原因很复杂，但仔细看还是很有意思的，让我们看清楚：权力是如何从投资人手中转移到创始人手中的。要说清楚这个话题，我们首先要明白：为什么曾经随着创业公司的逐渐壮大，投资人可以逐渐掌握大权。在互联网时代之前，创业公司想要股权变钱，主要的渠道就是上市（现在你可能被高价收购）。如果你想上市，你必须寻求知名投资银行的帮助，比如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以及他们在硅谷的合作伙伴。只有通过这些机构给他们客户的推荐，你的股票才能卖出好价钱。机构作为资本运营者，判断一家公司能否上市有两个重要标准。第一，你的公司确实可以靠卖东西赚钱，而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要有足够多的用户（即使都是免费用户），再考虑上市。1980年苹果公司上市前夕，宣传活动的重点是强调自己的产品利润要高得多：“我们公司的主要产品是第二代苹果个人电脑系统，价格从1850美元到高达5,000美元……截至1980年，即2019年10月31日，我们已售出131,000台大型机。”第二个标准是公司连续几个季度保持盈利和收入增长；那么管理人员必须能够说服投资银行家，他们可以在上市后继续保持这种势头。这是为了保障认购股票的大银行客户的利益。显然，科技企业家并不擅长做这些事情。他们往往专注于某些领域，但通常不是销售和演讲。于是，为了打动投行的芳心，投资人纷纷出手——通常的做法是从大公司挖来一个履历不错的高管，空降到一家初创公司的CEO。这些人拥有经营成熟企业的经验，并带来了华尔街喜爱的东西——数据表、产品规格、可靠的销售计划和光明的未来前景。这时候，公司的创始团队被挤出了日常管理岗位（运气好的话，CTO的位置还能保住）。以苹果公司为例：苹果公司成立仅仅一年后，早期投资人迈克马库拉就觉得乔布斯和沃兹尼亚克这两位创始人不具备管理公司的资格。因此，他聘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高管担任CEO，然后干脆自己取而代之。随后几年，乔布斯一直试图重新夺回CEO的位置，但遭到了董事会的否决。至于他后来如何如愿以偿，那就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了。沃兹尼亚克（左）和乔布斯（右）：那时候我们太年轻了……从这里可以看出，投资人和董事会曾经掌握着很大的权力，可以决定公司高层的人事任命和发展方向。然而，在创始人被“赶出去”之后，一家公司在创业阶段激动人心的创业文化和创新氛围往往不复存在。但问题不大，因为过去的创新速度很慢。一种新的商业模式建立后，往往可以持续数年以上。在此期间，投资者有足够的时间兑现他们的股票。等到公司受到新技术变革的冲击，那关我什么事？这种投资者和华尔街左右初创公司成长的情况持续了几十年，直到Netscape开始运营。1995年，成立仅一年的Netscape上市，主要产品是网络浏览器。这一事件标志着互联网时代的正式开启。与此同时，当时还未盈利的Netscape首次打破了“必须赚钱才能IPO”的老规矩。投资界意识到一家公司的估值可以基于其未来的盈利能力。从那以后，这个想法越来越多地应用于科技公司的估值。今天的特斯拉一直在亏损，但市值超过500亿美元，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Netscape为创业界带来了另一笔财富：其联合创始人之一马克·安德森(MarcAndreessen)后来与人共同创立了硅谷风险投资公司AndreessenHorowitz(A.H.)。多次创业的马克明白创业过程中的残酷现实和不可避免的坎坷，所以他支持创业者，放权。他的投资部门以其“对企业家友好”的声誉迅速走红，并拥有多项成功的投资，包括Facebook、Twitter和Skype。此后，A.H.的投资风格被广泛借鉴，即：信任企业家，放权给企业家。MarcAndreessen如今，投资者和企业家之间的权力分配已经颠倒过来。在大多数情况下，后者始终可以保持其所创立公司的主导地位和管理权。造成这种变化的原因，除了上面提到的Netscape和A.H.，还离不开以下几个因素。首先，科技创业者快速掌握企业管理方法并不难。互联网上信息的广泛分布和传播，让你可以查看任何你想要的知识和内容。如果想系统学习的话，各大学校基本上都提供在线商学院和EMBA课程。VC机构和各类孵化器、加速器也定期举办各种聚会，邀请知名高管讲授管理实战经验。其次，技术变革日新月异。一家只靠一套产品或技术的企业，只能高枕无忧。无论估值/市值多高，企业都必须不断创新和完善，甚至不断挑战和淘汰现有的商业模式。光是看新闻就能感受到国内BAT和国外FLAG创新的迫切需要。因此，创始人所营造的创业文化和氛围，或许比“保守派高管”稳定的企业管理经验更重要；而既然选择创业，创始人往往对某些领域有远见。能更好的带领公司走向岗位领域。一位履历不错的CEO被空降到一家初创公司，通常是为上市做准备。但如今创业公司的股东并不一定要通过IPO或出售公司变现——在蓬勃发展的二级市场上，未上市公司的股票交易活动已经司空见惯。此外，创始人手中的股份有时可以在下一轮融资时出售（有比例限制，一般在10%到33%之间）——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这种变化的逻辑是：让创始人更早地从创业中获益，可以鼓励他们从长远的角度为公司做规划，帮助公司更健康地发展。最后，投资机构所面临的环境已经从“卖方市场”转变为“买方市场”。这意味着什么？过去，企业到处找投资，??而现在，只要你有好的产品或技术，创业公司分分钟加入“独角兽俱乐部”，被几十上百家VC追捧同一时间。只有当VC提供更有吸引力的条件或更高的估值时，他们才会投入资金。之前中介跟一个投资人吃饭的时候，她就抱怨过：因为她所在的机构是硅谷的“新人”，很多创业公司虽然看中，但拒绝接受她家的投资。综合以上种种因素，从初创到最后IPO或高价收购，初创公司的管理权已经从原来的投资人变成了初创团队。很多创业公司给外界留下的印象也牢牢地束缚在创始人CEO身上，比如Uber和Kalanick（“不择手段地成长”），Snap和EvanSpiegel（年轻的自己）。总的来说，创业公司这种全面转型的过程是符合时代发展需要的。当然有“副作用”。即：如今的投资机构更多是一种“被动投资者”的身份，往往无法参与被投企业的日常运营，这使得创业公司缺乏外部监管。所以，如果创始人不是一个合格的leader，只要不爆发严重的丑闻，VC机构是查不出来的。退一步说，即使他们发现了，只要创始人的“坏问题”只发生在公司内部，不影响客户和估值，那么VC们更愿意视而不见，闭上眼睛。可能会被踢出公司的下一轮融资。不过，只要“副作用”不成为常态，或者弊大于利，那么我们可以期待创投圈“放权给创业者”的友好氛围将持续下去。这也符合围观群众的认知：首先，这种氛围会促使更多人愿意创业；第二，我们认为管理我们自己创立的公司是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