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突然断了我们的饭碗，我安卓系统就用不了了，WindowsPhone8系统我就用不了了，我们会不会愚蠢的？”2012年2019年，华为创始人任正非在一次对话中谈到。 7年过去了，在整个科技行业，无论是PC端还是移动端，国产操作系统还几乎是空白。 不是没有尝试。近20年来，科研机构、高校、国企、民企纷纷宣布研发自主操作系统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中科院、中国移动、阿里等明星机构和企业。最终在内外部多重压力下，纷纷走下坡路。 如果一定要为国产操作系统的发展定义一些“高光时刻”，可能是2001年红旗Linux中标北京市政府的时候，也可能是2015年阿里云操作系统中标7%的时候国内手机系统市场。入住时间。但这些微不足道的亮点，早已在近20年的风风雨雨中烟消云散。 怎么了？究竟是什么影响了国产操作系统的发展？可能是技术，可能是人才，可能是时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定论。 眼下，当4G和5G交替，移动互联网和物联网交替，一个新的时代正在到来。在这个看得见的未来，我们还会再见到国产操作系统吗？ RedFlagLinuxHistory 多年后，梁宁回忆起操作系统之战时，用“大败”来形容。 这是国产操作系统向国际巨头发起的挑战。上世纪90年代以来，以中科院院士倪光南、中科院软件研究所副所长孙玉芳为首的一批科学家，推出了国产操作系统HongqiLinux。共识是“中国必须有自主的知识软件操作系统”。 2000年，在红旗Linux发布半年后，中科院软件研究所与上海联创以6:4的比例共同投资成立了中科红旗。 红旗Linux曾经有过“辉煌时刻”。成立仅一年，红旗Linux就成为北京市政府采购的中标平台。此次收购在行业内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当时包括红旗、永中、金山在内的国产软件都中标了，没想到微软出局了。此后不久，微软中国区总裁高群耀辞职。据知情人透露，此次他因业绩不佳“被迫辞职”。 在微软价格居高不下、盗版Windows横行的年代，除了政府命令，为了降低成本，联想、戴尔、惠普等公司也预装了红旗系统。上线一年多后，时任中科红旗总裁刘波表示，Linux在国内的使用量比去年增长了3、4倍，达到100万套。 正如倪光南所说，一个操作系统成功的关键在于生态，需要能够构建完整的软件开发商、芯片公司、终端公司、运营商等产业链主体。出于这样的考虑，2002年，红旗宣布与国产办公软件永中合作，共同销售红旗Linux和永中Office。 也是成为国产操作系统致命伤的软件。梁宁作为倪光南的助手，从2000年到2002年参与了Linux和永中Office的联合销售，回忆这段历史时，她提到了当时的一个“可怕的问题”：永中Office、金山WPS等国产软件都是基于Linux的，这也意味着它们与MicrosoftOffice存在兼容性问题。 她回忆说，时任北京市科委主任于慈生牵头发起“启航计划”，召集中日韩三国技术人员研究如何破解微软的文件格式实现读写和存储。兼容，但不理想。我们“没有得到正确的用户体验，”梁宁写道。 厄运接连而来。2005年，中科红旗董事长、国内系统领军人物孙玉芳突发脑溢血去世。此后，该公司不断曝出合资各方意见不合、经营不善等问题。 两年后，微软向国际标准化组织提交了自己的办公标准OOXML；同时，由金山、红旗、永中等国内办公软件公司联合提出的UOF被确立为中国国家标准。制定标准的人，才能决定市场的走向，这早已成为业界的共识。在国际标准的争论中，倪光南东奔西走，希望中国投反对票。在他看来，OOXML一旦通过，中国的软件和操作系统将面临不小的压力。 最终，微软还是以51票赞成，18票反对获胜。 随着微软在包括中国市场在内的全球市场取得压倒性胜利，国产桌面操作系统日渐式微，中标麒麟和StartOS的其他国产操作系统用户也寥寥无几。 2011年，永中科技宣告破产。两年后，中科红旗发布清算公告，宣布球队解散。 运营商抢跑手机操作系统 在国产PC操作系统的种种遗憾中，不得不提微软15年后起步的时差。这意味着，当移动时代来临之际，国产操作系统或将迎来新机遇。 2007年底iPhone问世，安卓（Android）操作系统发布1.0版本，处于起步阶段的安卓系统优势并不明显。次年推出HTCG1，但由于卡顿、死机问题明显，销量平平。当时，在智能手机系统中，iOS、Android、微软、诺基亚“塞班”都在争先恐后。 在中国，中国移动宣布推出国产手机操作系统。2008年，这个名为OMS的系统上线，号称与Android并驾齐驱，打破国外几大智能系统的垄断。 OMS基于Linux内核，使用Android源码开发，去掉了谷歌搜索、邮箱等服务，集成了中国移动的飞信、139邮箱等，率先安装在联想手机定制机OPhone上.按照中国移动的想法，这是一种软硬件结合的开发方式，可以“控制移动互联网平台的入口”。 单从时间上来说，OMS操作系统可以说是抢占了先机。但由于基于安卓开发，当时的安卓成熟度较低，手机修改后的体验更差。OMS手机推出后，不少用户购买了联想OPhone，开始手动刷机，更换其他系统。 由于反响惨淡，市场推广形势不利，时隔几年，中国移动不再要求定制手机搭载OMS系统，“国产智能手机系统”逐渐沉寂。 关于OMS的另一个争议是，这是否是一个独立于Android而存在的操作系统？经过当时很多技术人员的分析，虽然OMS强调自己是一个自治系统，甚至在前期选择了不兼容安卓应用，但实际上OMS对安卓的依赖度还是很高的，需要后续升级后者的升级。 严格来说，“自主国产智能手机系统”的称号应该授予2年后发布的联通WoPhone系统。发布时，中国联通科技委主任刘云杰强调：“沃Phone与安卓系统无关，沃Phone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正因为如此，沃Phone系统也获得了多项支持，被列为国家核心电子器件、高端通用芯片、基础软件产品等重大科技支撑课题。图注：搭载联通WoPhone系统的定制机 不过，作为运营商，联通推出WoPhone系统主要是为了投放自己的业务，并不是为了抢占市场。甚至，因为联通正在赶超中国移动当时依靠苹果iPhone的销量，在WoPhone的推广方面，也平衡了这部分利益。由于种种原因，WoPhone有各种“先天劣势”：系统只用1000元到2000元的低端机，不兼容安卓应用，每家手机厂商收取30元/台的手机授权费。 更糟糕的是，尽管WoPhone只有两岁在手机OMS系统的背后，2011年手机系统市场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OMS推出时，Android仍仅占5%的市场份额，但随着三星GalaxyS的成功，Android系统发展迅速。到2011年，市场占有率超过50%。从那时起，它就对市场上的其他系统呈现出碾压之势。 从此，WoPhone一路败下阵来。2014年，其研发团队——深圳全智达通讯公告称，公司被通州电子以2983.31万元全资收购。不想错过智能手机时代的，不仅仅是运营商这样的手机行业“老玩家”。时任阿里巴巴CTO、阿里云总裁王健曾透露，最早阿里巴巴希望直接进军手机市场，甚至与富士康等企业进行过谈判，并与中国电信就手机市场的份额进行过谈判。话费，但在做出决定时，他选择了停止。“几位高管一起决定，”他说，“手机不是阿里能做的，售后、库存全靠互联网，这不是阿里的核心竞争力。” 阿里云选择开发手机操作系统，在王健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重新开发安卓系统，二是开发一个独立的系统，对标安卓。未来，人们就会知道，腾讯、百度、小米、华为等众多科技公司都选择了前者的解决方案——毕竟面对已经势不可挡的Android系统，坚持独立无异于自寻死路。 然而，王健却想做“自己的事”。他的同事回忆说，王健一直有强烈的技术独立愿望。作为“60后”，他时常感叹中国过去无法自己造大飞机。“很多杰出的工程师一生中甚至没有机会制造飞机。” 在王健的坚持下，阿里云OS成为了互联网公司打造的独立操作系统。阿里云率先与天云、海尔合作推出手机。然而，当阿里云与宏碁手机进一步合作时，宏碁迫于谷歌的压力，于2012年9月13日发布会前一小时取消了合作。 “如果新品搭载阿里云操作系统，谷歌将取消与其安卓产品的合作及相关技术授权。””据第一财经报道，阿里云当时在官方声明中写道。就在 后不久，谷歌证实了这一消息，同时他们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在声明中，谷歌将一直自称是阿里的“云”自带操作系统的“OS”被定义为“非兼容版Android”，这意味着CloudOS虽然不兼容Android应用，但仍然是“Android”的变形版。云OS是否涉嫌抄袭？据王健解释，一款Android手机的架构基本包括底层开源Linux、中间层虚拟机和上层应用框架，其他公司选择的“二次开发”指的是自己定制的应用层，而阿里则深入中间层，打造自己的虚拟机。 不管结论如何，这场纷争都是对cloudOS的重大打击，谷歌可以要求宏碁停止与阿里合作，因为eAcer隶属于OHA（OpenHandsetAlliance），这是一个由谷歌发起的组织，成员可以提前获得新版安卓系统，在海外市场认可度很高。 当时国内的华为，中兴，联想、OPPO、国外的HTC、摩托罗拉、三星、LG、索爱等主流手机企业都是OHA的成员。阿里云与宏碁的合作失败，说明与这些品牌合作的可能性落空。说，“在阿里云操作系统推出的那一年，我被骂的比我这辈子都多。”一年后，王健辞去了阿里云总裁一职。 不过，从当时的动作来看，阿里对YunOS寄予厚望。2012年9月20日，阿里宣布YunOS脱离阿里云事业群独立运行。它由阿里巴巴集团直接管理。此外，阿里宣布YunOS成为阿里巴巴集团的战略产品，将向其投资2亿。 2013年3月2日，YunOS网站上线，系统名称由AlibabaCloudOS变更为AlibabaYunOS。 关于YunOS是否为自治系统的争论由来已久，但在阿里的推动下，YunOS的发展并未停滞。2014年和2015年，与魅族的合作，YunOS一度占据国内手机操作系统7%的份额。这堪称是YunOS的高光时刻。 不过随着小众手机市场的逐渐萎缩，YunOS的体量也逐渐减少。近年来，阿里再次公布YunOS更新版本时，不再强调它是一款“手机操作系统”。 困难中的机遇 经历了20年的风风雨雨，一向主张国产自主操作系统的倪光南也从60岁迈到了80岁，但国产操作系统还没有步入正轨。主流市场——在这一点上，甚至还不如芯片。 一直以来，不仅市场对国产操作系统的使用体验评价不佳，甚至因为某些“前科”，国产操作系统在舆论上也时常被与“骗局”捆绑在一起. 2006年发生一起造假案，国科大研发的麒麟操作系统被曝与开源代码FreeBSD在源代码上高度相似。分析人士认为，虽然麒麟对外宣称拥有完全自主的版权核心，但实际上创新程度可能只有10%，麒麟官方也被迫承认了这一事实。 “国内很多操作系统厂商的出发点是国家补贴，而不是商业化。”曾经有业内人士这样说过。在这种环境下，用户的使用意愿不高，开发者的积极性不足。近年来，相继推出的COS、960OS、源芯OS等国产操作系统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声响。 不过，从2018年开始，种种迹象表明，市场需要一个或多个成熟可控的国产操作系统。 机会在潜行，市场意愿也在提升。2018年5月，腾讯CEO马化腾在论坛上表示，作为应用开发者，希望支持更多的服务，“可以在国产芯片上运行，包括国产操作系统”。 华为消费者业务CEO余承东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操作系统，一旦我们不能再使用这些（来自谷歌和微软的）操作系统，我们就会准备推出B计划”这个“B系统”叫做麒麟OS，有消息说它的真名是“鸿蒙”。 在一位“华为元老”的自述中，笔者表示曾与倪光南讨论过，双方都认为目前的移动互联网环境对国产操作系统更加友好：首先，作为超级app，微信有丰富的生态，通过小程序搭建，用户可以减少App数量；其次，随着国内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发展，目前国内用户使用的App主要是国产的。 两种说法指向同一个结论——如果中国市场此刻推出国产操作系统，只需要得到国内企业的支持，就不会重蹈被微软和谷歌限制的覆辙. 国产操作系统的另一个可能的利好是，随着智能手机行业的成熟，科技界将目光投向了下一个时代：车联网和物联网。而历史告诉我们，科技时代的每一次变革都可能引发产业链各个层面的重新洗牌，包括终端厂商和操作系统。 近两三年，在手机市场屡败屡战的阿里YunOS不断更新换代。2016年，物联网软件开发国际标准确立。不久之后，YunO加入了物联网标准组织ZigBee；2015年，华为推出物联网操作系统LiteOS。 美国东部时间5月20日，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华为西欧业务副总裁蒂姆沃特金斯表示，在谷歌表示将限制提供一些安卓服务给华为。沃特金斯提到，华为此前一直在建设该系统，目前已经在中国部分地区进行了测试，预计很快就会上线。 今天的市场环境正在发生着变化。下一个科技市场，中国操作系统会有一席之地吗？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