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微观层面的美国文化斗争，”二月份离开谷歌的工程师科林麦克米伦说。 对于许多观察家来说，谷歌的乐趣令人不安。羡慕高科技和福利技师似乎没什么可抱怨的。因此，听到科技巨头谷歌的员工罢工令许多人感到意外。长期以来，硅谷一直迷恋精英主义和乌托邦科技未来主义。但在过去几年中，该行业事实上的使命宣言——改变世界（并从中赚钱！）——作为技术的指数级破坏力的一个例子受到质疑，从选举干预到社交媒体上的有毒内容平台，从侵犯隐私到沉迷于技术等等。 没有人比帮助创造技术的员工更熟悉技术的发展及其面临的道德困境。“人们开始说：'我不想成为这件事的同谋'，工人们开始承担责任，”谷歌开放研究小组负责人、罢工组织者之一梅雷迪思·惠特克(MeredithWhittaker)说。相信目前没有多少其他机构在审计和压制技术的力量。” 由于所谓的“techlash”（对大型科技公司的批评和抵制）给整个科技行业蒙上了一层阴影，有组织的员工抵制活动正慢慢成为该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亚马逊员工要求公司在气候变化方面做得更多，Microsoft员工不想为战争开发技术，Salesforce员工正在游说管理层终止与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的合作。与此同时，在某些时候，该行业的任何公司都在努力应对“兄弟编程文化”对女性和有色人种员工的不良影响。 但没有其他公司的员工如此大声和公开地支持他们的理念。这对硅谷内部人士来说并不奇怪，他们说谷歌是专门为扩大员工的声音而设计的。凭借其“不作恶??”的口号，谷歌在创造科技热潮的乐观情绪方面发挥了核心作用。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名誉教授特里·维诺格拉德说：“谷歌有意识地培养这种形象，这使得它的员工更容易发起这种抗议。”” 新旧谷歌之间的原则冲突 46岁的拉里·佩奇和他45岁的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有意创造了一种鼓励质疑权威和现状的文化，他们在2004年的报告中写道首次公开募股(IPO)函表明，谷歌不是一家传统公司，也不打算成为一家。但一些员工表示，谷歌仍然标新立异。谷歌的承诺受到了质疑。对32名现任和前任员工的采访揭示了“老谷歌”和“新谷歌”之间的界限。 1998年，当佩奇和布林还是斯坦福大学的博士生时，他们在加利福尼亚州门洛帕克的车库里创办了谷歌，当时他们创办了谷歌。不同的人对新旧谷歌之间的界限有很大不同的描述，但对于这一变化有一个惊人的一致意见：对于旧谷歌，员工表示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对公司的运营有发言权。但在新谷歌，普通员工和高管之间的沟通和信任正在下降。有人说，决策权现在集中在公司的最高层，政策越来越受传统业务指标的驱动。执行管理层。 谷歌现在发现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试图缓和过去20年来一直被煽动的激进主义文化。谷歌及其母公司Alphabet拥有超过10万名员工，高管们承认，该公司正在努力平衡其规模与维持员工发言权等基本面。谷歌CEO桑达尔·皮采(SundarPichai)的领导团队成员和谷歌副总裁詹·菲茨帕特里克(JenFitzpatrick)菲茨帕特里克表示：“如果没有这种不断发展的企业文化，谷歌将无法实现这一增长。 谷歌表示，该公司正在努力管理其不断扩大的多元化观点和项目，同时更好地预测员工会要求完全透明的问题类型。声音很大，但他们的意见并不代表所有员工的意见。谷歌人力分析副总裁布赖恩韦勒指出：“2018年是不寻常的一年一年对我们来说。问题的规模和性质完全不同。’ 这种不寻常反映在Googlegeist年度调查的结果中，该调查于2月泄露给了媒体。与2017年相比，调查中的关键指标下降了两位数。例如，74%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对Pichai和管理团队有信心，比上一年下降了18个百分点。图2：谷歌罢工组织者MeredithWhittaker也抗议谷歌的部分商业决策 对于谷歌来说，最大的挑战是员工拒绝在公司内部掩饰自己的不满。活动家对媒体的巧妙运用，以及全世界对这家标志性公司的迷恋，支持了这一战略的实施。在某种程度上，罢工场景感觉就像一些工厂罢工一样熟悉：工人们展示他们的集体力量向某人发送信息（在这种情况下，谷歌首席执行官皮查伊）。但即使谷歌内部的积极分子依赖传统的劳工组织策略，他们的要求也超出了典型的加薪或改善福利待遇。这不仅仅是关于薪水，很明显，员工希望对他们生产的产品有发言权和控制权。 谷歌改变了当今人们工作方式的许多方面。罢工是一个转折点，表明该公司现在准备破坏我们经济体系中更根本的东西：劳资关系。这种转变可能只会在硅谷开始。长期以来，硅谷始终认为自己凌驾于传统商业利益之上。更重要的是，只有在谷歌，聘用和留住员工的前提是“不作恶”。 谷歌的灵魂测试：谁来定义谷歌？ 现在，谷歌员工似乎决心通过自己的视角来看待这一使命宣言，并毫不妥协地实施它，甚至不惜以阻碍公司发展为代价。谷歌前高管徐洛文指出，谁来定义谷歌，决定谷歌的灵魂是什么？是领导还是员工？现在，这些企业正面临着一场真正的灵魂之战。 谷歌组织全球信息并使其更易于访问的广泛使命促使该公司将书籍数字化，在汽车顶部安装摄像头以绘制世界地图，并设计由纸板制成的虚拟现实(VR)工具。但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它的野心也越来越大。2018年，当谷歌员工发现新的秘密项目正在进行时，许多人开始质疑这家科技巨头是否以扩张为名越权。 这个秘密项目是美国国防部的Maven项目，它使用人工智能(AI)来帮助分析无人机视频片段。谷歌已经举行了三场公开会议来讨论人工智能的伦理问题。抗议组织者继续施压，以确保在每周的TGIF会议上有与ProjectMaven相关的问题。他们统计了因这个问题辞职的员工人数，分发了贴纸，并在谷歌内部嘲笑了这个项目。辩论于2018年4月公开，当时发送给Pichai的原始信件被泄露给《纽约时报》，最终获得了近5,000名员工的支持签名。 2018年6月，谷歌宣布不再续签ProjectMaven合同，并发布了革命性的人工智能原则，为人工智能的未来制定了指导方针，包括誓言不使用人工智能技术制造武器。大多数员工权益倡导者将其视为一次胜利，但在那年晚些时候的一次会议上，皮查伊淡化了内部压力的影响。“我们不是通过全民投票来经营公司的，”他强调说，并解释说在做决定时，他会听取正在构建AI的技术专家的意见。不过，该公司将继续在网络安全等领域与军方合作。图4：2018年11月全球共有20000名谷歌员工参与罢工 虽然ProjectMaven和鲁宾导致罢工的离职补偿都因为不同的原因激怒了员工，但至少他们是有缘的，那就是保密。建立在共享信息价值之上的公司已经达到了一个转折点，越来越多的决策是在幕后做出的。根据《财富》杂志获得的会议记录，皮查伊在TGIF会议上说：“作为一家公司，我们总是有一些秘密项目。”“我认为当你是一家规模较小的公司时，你更有可能了解它。 但在谷歌管理层越来越多地使用保密作为控制决策的工具的时候，谷歌的许多活动家已经离开了相反，他们转向媒体来放大他们的担忧。负责谷歌网站可靠性工作的前工程师利兹方琼斯表示，对于一家员工在未经批准的情况下接受媒体采访的公司来说，这是一次戏剧性的文化转变.此前，琼斯从未批评过谷歌的问题，她认为这些问题仍然存在于公司的虚拟墙内。 但在2018年1月，她的观点发生了变化。催化剂是谷歌工程师JamesDamore在2017年7月发表的一份长达10页的备忘录，认为由于生物学差异而非偏见等社会因素，女性在科技行业的代表性不足，而谷歌的多元化努力具有歧视性。 该备忘录导致Damore最终被解雇，但它在Google留言板和邮件列表中引发了轩然大波。这些内部沟通渠道是谷歌文化的一个特点：该公司有数千个渠道，专注于各种各样的事情（从工程到猫等等），由所谓的Mewglers运营。 嘿谷歌，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从秘密项目到泄密再到罢工，谷歌过去几年风风雨雨，让我们回顾一下谷歌这几年经历的多次罢工事件： -TheDamoreMemo，2017年7月：谷歌工程师JamesDamore发布了一份内部备忘录，批评公司内部的多元化努力，谷歌最终解雇了他； ——2018年2月，ProjectMaven泄密：大多数谷歌员工首次获悉美国国防部正在使用该公司的AI技术分析无人机视频； ——2018年6月，ProjectMaven终止：谷歌宣布不再续签ProjectMaven合同，并发布AI原则指导其使用这一颠覆性技术； ——2018年10月，高管离职补偿协议曝光：不顾性骚扰指控向前高管安迪·鲁宾支付9000万美元； ——2018年11月，谷歌罢工：全球50个城市2万名谷歌员工举行示威，抗议公司对性骚扰问题的处理； -强制仲裁结束，2018年2月：谷歌表示将不再要求当前或未来的员工对任何雇佣纠纷进行强制仲裁； —2019年4月，AI顾问委员会解散：传统基金会负责人加入董事会后，员工抗议导致董事会解散； —2019年5月，报复指控：在两名谷歌员工指责公司对他们组织罢工进行报复后，员工举行了静坐抗议。但谷歌否认了这些指控。 当达莫尔的同情者泄露琼斯（跨性别女性）和其他谷歌多元化倡导者在右翼新闻网站的留言板上所说的话时，事情变得更糟了。结果，琼斯说，罢工组织者受到骚扰和暴力威胁，尽管一再请求帮助，但管理层似乎无能为力。“我们要求这些新闻机构停止这些恶意泄密，”琼斯说，她曾说服管理层听取她的意见。她成功带头努力让公司终止一项要求人们在其社交媒体网站GooglePlus上使用真实姓名的政策，并说服高管们相信这样的政策会使最脆弱的用户面临恶意攻击。但现在，她觉得管理层和员工之间的沟通渠道已经中断。在琼斯看来，这是一个内部无法解决的问题。 2017年10月，琼斯和其他目标员工会见了Coworker.org，这是一个由低薪工人创立的倡导组织，旨在帮助谷歌的内部公关和内部组织战略。“我们很清楚，公司不会对此采取任何行动，我们需要施加媒体压力，”琼斯说。1月，琼斯和其他14名谷歌现任和前任员工与《连线》杂志讨论了骚扰事件，以及谷歌对此的回应。对事物的反应。 Jones等人知道未经公司许可接受《连线》杂志的采访是违反谷歌禁忌的，所以这些人发布了内部帖子解释了他们的动机。他们明确表示，他们只讨论了受劳动法保护的谷歌工作条件，而不是泄露谷歌产品或其他公司机密信息，他们认为这仍然是禁区。不出所料，并非所有谷歌人都同意这一说法。当时接受采访的麦克米兰说：“我收到了很多负面评论，比如，这对你来说真的很糟糕，但你为什么要公开谷歌的丑闻？”图5：谷歌的长期活动家和工程师利兹·琼斯在罢工后辞职 琼斯表示，她强烈反对泄露谷歌产品信息的原因之一是，这让管理层有充分的理由减少与员工分享。信息。有人以去年八月发生的事情为例，当时Brin和Pichai在TGIF会议上发表讲话，当时在场或正在观看直播的人在《纽约时报》向记者泄露了他们所说的话，另一方面，记者，正在实时发布讨论。一名员工站起来对匿名泄密者大喊大叫，赢得了同事的掌声。McMillan承认：“它永远毁了TGIF。TGIF没有再提出任何有趣的事情。 离开谷歌时，其高级研究科学家杰克·波尔森(JackPoulson)表示，他被警告不要与媒体交谈。“他们明确告诉我，如果我想回到公司，他们可以无视我的政治立场，专注于我的技术贡献，只要我不做一些不可原谅的事情，比如对媒体讲话。”坦率地说，我认为他们不会乐意让我和你谈话。 程序员的力量？ 硅谷在员工权利方面正处于十字路口。在一些科技巨头（苹果、Facebook、甲骨文）中，员工基本上仍然遵守公司的规则。但其他人并且它正在与似乎遵循谷歌原则的员工竞争：从2018年开始，软件巨头微软的员工抗议该公司与移民和海关执法部门的合作、为美国陆军提供的增强现实耳机，以及对女性员工的待遇。 2018年，员工要求微软停止向美国政府出售面部识别工具。4月，超过4,500名亚马逊员工敦促公司对气候变化采取行动，包括停止向石油和天然气公司提供云计算服务。与此同时，云计算公司Salesforce的员工援引特朗普政府的家庭分离政策，呼吁雇主重新考虑Salesforce与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的合同，有超过650名员工在信上签名。 事实上，皮查伊发早在罢工之前就向员工表达支持的备忘录，在当天的会议上承认谷歌并不总是正确的。挫折，我们都感受到了，我也感受到了。在位于山景城的总部，首席财务官RuthPorat和她的团队加入了罢工。其他高管回避了有关他们参与的问题，菲茨帕特里克告诉《财富》那天她不在办公室，当被问及如果她在场是否会参加罢工时，她拒绝回答。 谷歌的一些回应激怒了罢工组织者。他们将高管的支持视为一种尝试，目的是将罢工重新定义为某种经过批准的公司“野餐”。有人问，如果波拉特支持罢工，她为什么不利用她作为高管的权力来执行他们的要求？麦克米兰和琼斯后来都辞职了，称他们发现公司的回应很懒惰。对琼斯来说，最大的失望是公司不愿满足罢工组织者关于在董事会中有更多工人代表的要求。她说：“工作人员非常善于理解问题。”她很高兴人们留下来战斗，但她感到筋疲力尽。图6：不要作恶？克莱尔·斯台普顿是指责谷歌报复的两名员工之一 事实上，谷歌管理层已经表现出愿意倾听的意愿员工，并在某些情况下做出改变。谷歌表示公司已经过度依赖TGIF，但它现在太大太宽泛，无法在每周一小时的会议上解决所有问题。谷歌正在努力增加不同的论坛，例如专注于单一主题的会议，例如最近发布的《多样性报告》。 菲茨帕特里克说：“当我们开始看到人们时，当我们举手说‘我的声音没有被听到’够了’，这意味着我们需要介入。为了平息其内部平台上越来越多的不文明互动，谷歌新的“社区指南”禁止在任何工作文件中侮辱和提及性行为，并要求每个在线团体有群主，群主必须经过培训。该公司还改进了针对性骚扰等问题的内部报告渠道。不管这个群体的规模有多大，不可否认的是，它在谷歌决定不再续签ProjectMaven合同的过程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谷歌员工也开始在公司外发挥影响力。谷歌唯一满足的罢工要求是取消强制仲裁，此前强制仲裁要求员工私下解决与公司的纠纷。许多谷歌员工已经向华盛顿发起挑战，华盛顿正在推动立法禁止这种做法。已经在谷歌工作的VickiTardif，'8，说：“国会议员会见了谷歌员工，而不是Chipotle员工。“如果他们能帮助推动某些事情向前发展，那就意味着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正在奏效，”她说。当时，参与策划罢工的两名女性MeredithWhittaker和ClaireStapleton发表了一封公开信，指责谷歌对她们组织罢工进行报复。惠特克写道，在AI委员会解散后，她被告知要留在公司，她将不得不放弃在谷歌和她共同创立的外部组织AINowInstitute的AI伦理研究。 Stapleton还表示，在谷歌工作了将近12年之后，她在罢工两个月后被告知将被降职，之后她应该请病假，尽管她并没有生病。谷歌没有进行调查，直到她聘请了一名律师，她写道，并撤销了降级的决定。“我们正在利用对谷歌存在生存威胁的东西，”斯台普顿告诉《财富》杂志。同一天，公司发表声明回应他们的指控，称不存在报复行为，公司禁止“在工作场所进行报复，并对所有指控进行调查”。 对于一些员工来说，报复指控是迄今为止对公司最严重的指控。大部分罢工组织工作由站点可靠性工程师(SRE)领导，他们的工作是运行Google运行的最关键的服务。当有什么东西坏了，他们就会被叫来修理。他们对问题进行故障排除和诊断，并且应该有自己的观点和问题。Jones说，她自己也是一名SRE：“你必须寻找弱点。当你认为他们试图快速解决的问题不合适时，你也必须挑战他们。”无可指责的事后分析，这是一种回顾过去所犯错误而不责怪任何人的方式。“这是谷歌文化的基本组成部分，也是大胆和剖析问题的能力，”在谷歌工作了近五年的隐私工程师塔里克·优素福(TariqYusuf)说。但是报复会夺走这种能力。安全是问题的核心，整个过程都崩溃了。” 罢工组织者已经开始将他们的策略标记为劳工组织，许多人避免了这种做法，因为他们担心传统的工人更倾向于与管理层保持一致，这可能令人反感。在ProjectMaven争议期间，许多员工进行了“面试罢工”，拒绝参加面试和招聘候选人。这是一种抗议形式，加速了谷歌对报复指控的回应。 5月1日国际劳动节，罢工结束六个月后，谷歌员工以静坐抗议的方式回应另一种老式的劳工组织策略。在纽约，抗议员工的情绪低落，就像守夜一样.数百名员工聚集在一起讨论他们面临的各种报复。有的在哭泣，有的甚至在谈联合。惠特克说：“我们不会放弃我们所拥有的，我们也不会闭嘴。”
